照片,薄薄的一张纸放在哪里似乎都无甚重量,唯一与纸张的区别大约是呈现其上的,每一张脸的一瞬间表情和岁月留下的每一道痕迹。人们固执的留住那一瞬间的光阴,让他定格于纸上,方便未来的某一刻回味。21世纪的现在,人们采用了更加聪明的方法,让光阴定格的时长更长方式也更便捷,网络、云台、流量、数据都是最新的科技,照片在这些方式之下,只能用“复古”“怀旧”这样的字眼来形容。
然而,有这样的一群人,似乎被时代远远抛在了后面,也许直至离开都没有一张照片留存在世。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也是中国移动师宗分公司派驻龙庆乡泥槽村委会驻村工作队张俊海书记的一个心结。2021年,云南省曲靖市师宗县龙庆乡泥槽村委会麻衣村一个老人去世了,为响应国家号召实行火葬,老人去世后被送进了殡仪馆火化,然而在悼念环节,发现在应摆放照片的位置却空空如也。经过询问才知道,老人的孩子这几年在外忙生活,总想着等生活好点再回来给老人拍照片,没想到老人走得那么突然。这时才发现就连手机里都未曾留下老人的一丝身影,老人呱呱坠地来到这个世界,勤勤恳恳用一生去耕耘,离开这个世界时却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这就在张俊海的心里深深地留下了烙印,他无法安慰自己,在21世纪,人的一世竟然一张照片都未曾留下,为村里老人照相也变成了他的一个执念。
2022年6月22日一个摄影团队来到村里,宣传可以帮村民免费拍照。但是免费这个词,在从不占人便宜的村民这里自然而然就与骗子联系在了一起。经过张俊海的深入了解才知道,照相团队确实是免费为村民拍照,只是自愿选择需要相框的会收取费用。张俊海把情况跟村民详说后,村民才接受了拍照。不一会儿,咔咔的快门声便在了静谧的村里传开,村民们看着手中的照片笑着,这边一群人谈论衣服皱了,那边一群人讨论手没放好。
在熙熙攘攘的围观人群中,张俊海注意到一位拄拐杖的90岁爷爷,看着别人手里的照片眼里满是羡慕。张俊海便将他从人群中扶到镜头前,镜头前的老人有些手足无措,想抬起手去整理一下衣领却怕行动不便耽误照相师傅,这一下让老人更加焦急,张俊海连忙上前帮他整理好衣服、摆好动作,这时老人才放心的微微弯起嘴唇。
“咔”的一声,老人的笑定格在了底片上,打印机很快便把照片打印了出来。老人看了看照片,颤颤巍巍地伸出布满老茧的双手紧握住张俊海,张俊海看着眼前不发一语满眼湿润的老人,他知道老人是开心的。村里走不出大山的老人,因为不想给孩子增加负担,所以就算拍照这样微小的希望也从未宣之于口。老人看了看周围等待照相的人们,又看了他一眼慢慢地点点头对张俊海竖起了大拇指,便慢慢退出了人群。
在场的还有一位皮肤黝黑、双鬓已微白的五十多岁男子,形单影只的他在这氛围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男人至今未娶,大概是觉得以后也没有人会记得他,他也未曾上前照相。张俊海穿过了人群将略显羞涩的男人带到了镜头前,在摄影师“3.2.1茄子”的指导下笑着拍下了照片,看着相片里的自己,笑了笑说:“我无儿无女的,将来也没人会给我照了,这次照了也算省事,老了就可以用了。”
看着周围一家老小讨论团圆照幸福的笑,看着树下老人们满意的笑,他曾经那道烙印也在慢慢淡化。同时也有一点点难过这里的老人是第一次拍照,可能也是他们最后一次的留影,也是去世后的祭拜相片。
张俊海想驻村的意义就是要让这些遗憾少一些,为人民服务,做人民陪伴在家的“子女”。
作者:中国移动师宗分公司驻龙庆乡泥槽村工作队 张俊海